秦霄霄易水寒，楊曉曉空山嵐。
秦霄那年大四，想著快畢業了。應該要花錢了吧。上學那會兒，一套校服一個季節就過去了。工作了，不能讓父母再給自己花錢了。要自己賺錢貼補家用才好。同時，也給自己拾掇拾掇。所以，他也想學其他同學一樣，整點外快。 大學四年，秦霄在大家眼中沒有什么存在感，成績不好不壞，長相不好不壞，性格不好不壞。朋友也有，不多。也都是男的。所以，秦霄沒啥特長沒啥特短。要賺錢，也就做家教一途了。 恰巧班上一個女同學，因為要去實習。就把原本自己手頭上的家教轉讓給了秦霄。在征得對方家長同意后，秦霄在一個周末的下午，見到了這個被輔導的初中女生：楊曉。 秦霄也是第一次去做家教。對方是個單親家庭，一進門氣氛稍稍有些尷尬。女兒楊曉好似對這個父親并不待見。總是慢個半拍才回應。補習的地方安排在了客廳。秦霄毫不介意，客廳擺設有些凌亂，明顯沒有臥室安靜，但是男女有別，這個也完全能夠理解。包括，楊曉父親楊百日，坐在一旁沙發遠遠看著，還提出了免費試著上堂課看看。這些對于秦霄來說都能接受，或者認為，這就是應該的流程。臨走時，秦霄還發現，客廳左上角有個攝像頭， 楊曉雖然是個初中生，在家為了不尷尬她穿的正常淺藍色綴著小花的連衣裙，眼神好似有些木訥但是看得出發育的很好，大概這就是需要請家教的原因。 第一次課上的令楊曉父親很滿意，后來聽楊曉說，是因為秦霄的教學態度，態度是那種不是很熱情，但是有耐心。其實這只是秦霄第一次做家教的拘謹。家長是不知道他是個新手。 接下來幾次，秦霄按照楊曉的實際情況，整理了一些知識點和題目，每次都進行耐心的講解。為了讓楊曉看的清楚，他還專門帶了個小木板，找了張大紙在上面比劃。這樣就同時省去了近距離和楊曉接觸的尷尬，秦霄只想好好賺錢，任何讓雇主可能不滿的地方都提前消除。 后來楊曉父親也就直接留兩個人獨自在家輔導了。隨著逐漸熟悉，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漸漸近了很多。而楊曉也一直很認真的聽著。只不過一直的教學模式，都是秦霄教，楊曉聽。直到有一次，楊曉說是去廚房切盤水果，然后又喊秦霄幫忙。秦霄沒想太多就直接跟了過去。誰知楊曉突然神秘的問道：“秦老師，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嗯，當然可以啊，你父親請家長，不就是讓我來解決你的疑惑的嗎”“我問的是和學習關系不大的。”楊曉的聲音小了下去。但是秦霄還是聽清了。“也行啊，只要我知道的”秦霄沒想太多。解決他人的疑惑，又無需特別付出什么。楊曉后退了一步，然后低著頭，許久才開口：“你說，有男人把手伸到我衣服里面是什么意思。”秦霄楞了一下，她看到楊曉用手輕輕比劃著從下往上的姿勢。而這天她穿的是睡衣，好像里面還是真空的。若不是她特別提到。秦霄可能還沒注意。畢竟這睡衣領口很高，并不會露出胸口到脖子之間的區域。而也正因為是睡衣，寬松的狠，確實伸進一只手也不會擠著。秦霄故作鎮定：“這個不太好回答，要看這個男人是誰，才知道他的想法。”“那這個男人的手伸進去干嘛，你自己不清楚嗎。”秦霄追問道。“我雙手抓住把那只手推了出來。”楊曉有些生氣的回應后，回到客廳去了。之后，兩個人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們心里都知道客廳有攝像頭不方便。 自此之后，一切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秦霄看楊曉時，時不時忍不住的會瞄一些以前不曾注意的地方。然后又迅速挪開視線。他的內心有股莫名的欲望，想要靠的近一些。而實際上，每次卻更加刻意的拉遠了距離。每次楊曉低頭寫字的時候，他也會偷偷打量她。可能是受上次那個問話的影響，他突然發現楊曉不只是他的一個輔導的學生，而是一個女孩。富有青春氣息的女孩，皮膚白皙嫩滑，睡衣外的雙腿均勻細長，有時還會很隨意的岔開。硬生生的成了他的視線禁區，余光瞄準區。在上次特殊問話之后，他覺得楊曉可能有一個類似男朋友的異性存在。所以，對男女之間的一些事情好奇。這只是他的猜測，卻無法更近一步。 接下來的家教課程中，雖然在客廳，兩個人還是和之前一樣。訂正試卷，講解題技巧，并且答疑一些教材上的內容。但是，時不時楊曉就會整個事，小小離開一下，然后喊秦霄幫忙。例如到高處拿個東西，例如一起曬個被子。時不時兩個人的手還有意無意的觸碰了一下，楊曉絲毫沒有介意的樣子，有時候秦霄不好意思進去她臥室時，她還直接拎著他的手掌拽著就過去了。之后課間休息時，還跑陽臺上把自己手掌伸過去讓秦霄用科學的方式看看手相。 不過，這些小的插曲時間都非常短。兩人有著默契很快就回到了客廳。楊曉的狀態好像越來越好，每次秦霄過來做家教都非常開心，也非常熱情。偶爾他們會聊起彼此的個人愛好。例如秦霄最喜歡的事就是每個周末傍晚去雨花臺廣場喂鴿子，夕陽下純白的鴿子飛起來的樣子很浪漫，就像童話世界里一抹抹純白的印記。而楊曉的愛好是畫畫。 可是直到有一天，這一切都被打破了。那天一進屋，秦霄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楊曉臉上似乎掛著淚痕。兩個人有默契的，又走到陽臺一側。“秦老師，你說為什么有男人會用手伸進來摸我。”“怎么又問這個？摸你哪里？那個人是誰？”“這里。。。”突然楊曉抓著秦霄的手往她睡衣里塞。秦霄迅速抽出手跳開：“你怎么了。那人是誰，你爸知道嗎？”“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是你的老師，什么跟什么啊。”“你為什么不是第一時間安慰我？”“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你說的那個男人是誰？到底怎么了？”“你別找借口。你就是不關心我。”秦霄感到場面正在失控，這壓根不是老師和學生的對話。兩人之前的對話從來沒有越界，哪怕是有一絲絲的進入模糊地帶，也會迅速的轉換回來，這下，讓秦霄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尤其是他不明白，楊曉為什么會拽他的手。女孩或者說女人到底是什么樣奇怪的生物。這是學校里沒有教過的。 “哦，對了，上課時間到了。”楊曉突然又變回正常的樣子。兩人又回到了客廳，開始上課。只不過兩人再也沒有說起任何和教學無關的話題。就在秦霄認為一切又恢復正常時，楊曉遞上一張草稿紙問道：這條怎么解，答案是什么。秦霄一看，紙上寫了一行小字：你有女朋友嗎?氣氛立馬變得非常復雜，有攝像頭，他沒法回答，也不想回答。只能說，今天就上到這里吧。剩下的把卷子好好做一下，我把答案留給你。然后不由分說的換上鞋子逃出門去。 第二天，他聯系了楊曉父親，借口說有學校有交流生需要接待，時間挪不出來了。所以，接下來的家教就不去了。 秦霄知道自己沒法在那樣的情形下繼續下去。他也知道他能做好一個老師的角色，而其他的角色他不敢想，也不能夠。對方是一個初中生，還是個未成年少女。而且她身上應該有著什么秘密，或者她初中已經談起了戀愛。而且還不是本校的。這類的事情也是常有。他父親幫她請家教說不定也就是把她的時間牢牢把握住。 接下來的周末，實際上秦霄空了下來。他莫名的感到了一種失落。說不清道不明。他本能的知道再繼續下去，荷爾蒙的作用下，一切都會不受控制。他沒把握能處理好一切。所以，抽身出來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為什么心里卻那么的空蕩蕩的。會不會現在她正在被一個人欺負，又或者她已經放棄學習，完全的投入到一場戀愛了。但是這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他是冷靜的，理智的。要知道，一旦產生不必要的化學反應。他的本職家教任務絕對沒法完成。女生的學習也不會再有起色。 理智的抉擇，只不過是對未來無力掌控的妥協。秦霄恢復了往常去雨花臺喂鴿子的習慣。鴿子撲騰撲騰的左右騰挪，弄的秦霄的心也浮躁起來。他找了個石階，靜靜的坐著，看著鴿子為了食物雀躍著。有時候鴿子的開心，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同樣的地方，有美味的期待。而他在期待著什么。一只鴿子向他飛來，然后在它的腳上發現綁著一個小紙卷。上面寫著接頭地點和暗號？ 秦霄正在胡思亂想的盯著鴿子，突然一個影子遮住了前方的白鴿。他抬頭打量了一下影子的來源。楊曉？！秦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由于沒了老師這重身份，他并沒有想回避的意思。不過，謹慎起見，他還是站起身來，打量了四周有沒有其他注視楊曉的人，尤其是男性。因為楊曉身邊很可能就有個男朋友，可能是外面學校的，也可能是社會小青年。打量了一圈，似乎只有幾個老人牽著小孩子的手，到處追鴿子。秦霄回頭再打算往楊曉的方向看去。結果，楊曉直接貼面而至。嚇的秦霄猛的一退。也嚇的后面的鴿子，瞬間飛起。“好巧，楊曉。”秦霄脫口而出。看來他實在是缺少社交辭令，只能公式化的打了招呼。“巧什么？我專門來找你的。你怎么不辭而別！”楊曉把手上殘存的鴿子食向遠處撒去。瞬間場地中央就只剩他們兩人。近近的互相對視著。“我和你父親說過了，我學校這邊有安排。。”秦霄說出借口就感覺不對。安排在雨花臺喂鴿子。。。這是騙傻子呢。所以，說完就像個犯錯的學生，眼神飄忽起來。“我看你每次都一個人過來，你還沒女朋友吧。”“額，我上學沒空談戀愛。”秦霄解釋了一下，他也知道同學中很多都有了。而他還在單身狗的行列。“做我男朋友！”秦霄有這種預感，沒想到楊曉真的會這么主動，這和他印象中的大學女同學可完全不一樣啊。他愣住了，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拒絕還是答應？他腦中一團漿糊。壓根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要真的發生。他也計算不出，未來是會導致什么樣的情況。他也問過自己是不是喜歡。結果是有一點點，但是他只是個大男孩，他沒有把握這種喜歡能有多久，未來是否會繼續愿意。而他只是個學生，也不是渣男，并沒有想過隨便玩玩這個選項。如此一來，他只能站在那里一言不發。“逗你玩的，我是來告訴你一件事，你問我那個人是誰？那個人是我父親”說完楊曉轉身跑了開去。秦霄如遭雷擊，這是什么情況，他這但是念書的，哪里能反應的過來，想也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而且，楊曉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她應該多么無助，不管怎樣，也不該就讓她這么傷心的離開，我秦霄曾經是她的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我應該幫助她，而不是不聞不問，也不該因為計較自己的得失而猶豫退縮。思考之間，秦霄也毫不猶豫的沖過過去：“楊曉，你等等。到底怎么回事。”就在秦霄快要追上時，楊曉突然停住，然后猛的一轉身，抱住秦霄，親了上去，可能是動作太快，一下子沒對準，直接親到鼻子了。秦霄一陣觸電的感覺，再也沒有想推開的意思，調整了下臉的角度，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周圍的鴿子也像是看熱鬧一樣的圍了過來。 如此一來，親都親了，估計不負責也不行了。幾分鐘后，秦霄輕輕拉開楊曉。不過他已經深深記住了楊曉的體溫體香。他決定要保護楊曉。做他自己能做的。 接下來的周末，他們都會想辦法約會。楊曉也知道自己馬上就要畢業了，畢業之后，大概率他就不在這個城市了。兩個人的約定是秦霄幫楊曉好好補課，楊曉以后考大學考的秦霄的城市去。然后徹底離開那個被監控的家。至于他父親的那種行為，楊曉其實每次都會激烈的反抗，甚至用離家出走來威脅。最后，還沒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說，也就沒必要讓警察來介入。不過，楊曉的生活，每天都需要像防狼一樣的警惕著。 只是意料不到的事，很快就發生了。秦霄被系主任叫到了副校長辦公室，楊曉的父親居然也在。秦霄預料到可能會有麻煩。果不其然，校長開門見山的詢問：“你是不是和一個叫做楊曉的女孩子在交往？” 秦霄愣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他覺得肯定事情不簡單。這里是大學。和女孩子交往，并不違反校規校紀，但是，馬上都快畢業了。秦霄第一個念頭是憂慮。但是，產生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只是避重就輕的說明了，曾經做過她的家庭教師。后來偶遇過幾次。然后就沒有別的什么了。 結果，楊曉父親立馬咆哮起來，用帶著臟字的話語詛咒起秦霄。還說他禍害了曉曉。看到楊曉父親情緒激動。教導主任連忙勸住，并安慰道：“你放心，我們這邊會了解清楚。” 秦霄愈加害怕了，反復的辯解道：“我和她沒什么。”結果，楊曉父親右手從兜里掏出個小玩意，然后開始放音。聲音很模糊，能聽到一個女孩在哭，然后有秦霄的聲音。但是，完全聽不清內容。秦霄知道這是在陽臺的一些對話。而楊曉因為失控在哭。 “真的沒有什么，請相信我。”秦霄再害怕也清楚，自己確實沒有傷害過楊曉。也沒有發生什么令她父親擔憂的事情。所以，反復的辯白著。 楊曉見也沒法實錘什么，于是開始在那里哀嚎起來。在教導主任反復安慰下，楊父先走了。副校長這邊答應會了解清楚情況，給楊父一個說法。 楊父走后，校長再次詢問起具體的情況，并且為了消除秦霄顧慮，故意說：“不管發生了什么，你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們學校不會不管，也一定會幫助你。”秦霄在這樣的鼓勵下，松口說道：“她可能喜歡我。但是，我們也就偶爾見面聊聊天逛逛街。”“沒有別的什么事嗎，這個很重要，你一定要如實說出來，有些事情，你自己處理不了”秦霄略帶疑惑的搖了搖頭.“據楊曉父親說，她懷孕了。一個中學生懷孕了。這個對于一個單親父親是受不了的。所以，多半是在外面結識了不好的人。”秦霄再次否認，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校長估摸著也看出，確實和秦霄關系不大。起碼這楊曉肚子里的孩子不會是他的。作為一個大學生，可沒這樣的道行掩飾自己的情緒。 秦霄離開校長辦公室后，人瞬間無精打采，心想自己就該好好念書，壓根不配談戀愛，還以為哪個女孩會對自己這么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有所青睞。結果，人家只是放的開，要么有好多男朋友，要么就是找我打掩護。她的話里，哪句真，哪句假。哎。。。秦霄頓感到無比灰心。 畢業前，剩下不多的日子里，秦霄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找工作。圖書館，書店，音樂噴泉，雨花臺，各種可能會偶遇楊曉的地方，他都想避開。可是，有時又身不由己的去了，遠遠的看了看。又看了看。沒發現楊曉。再后來，就徹底的把楊曉藏在腦海的某處，故意繞開了。 畢業的那天，他依依不舍的在車站凝望著這座城市，普通的他，再這城市里，也沒留下什么。只是，有沒有可能，在城市的某個角落里，有個女孩的心里，留下了他的印記。 他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車站換票的排隊處，一陣騷動。然后幾個社會青年在追著一個小女孩。看起來，居然有幾分像楊曉。 “哦，不，就是楊曉。”秦霄腦海中浮現過無數次的楊曉，所以，一下子就激活了所有記憶。她的身形姿態，一切都是那么吻合。不會錯的。 秦霄，立馬行李往工作人員身旁一放，然后，朝楊曉的方向飛奔而去。混混仗著人多，很快把他們兩個圍住了。不過，他們手里也沒拿什么硬貨。其中一個走上前拎著秦霄的領子，就打量起來：“多管閑事，是吧。”秦霄，若是一個人遇到這場景，肯定是害怕的。現在不同，任何恐懼都讓他比死還難受。何況，他們只是人多，并沒有拿著刀或者棍棒什么的。而被拎著領子的羞辱。讓秦霄這個有些蠻力，卻美譽任何格斗技巧的普通學生，下意識的發狂起來。只見他雙手揪著對方的耳朵，把原本就快貼在眼前的腦袋，靠的更近了。他毫不猶豫的咬了下去，如同王八一樣。上齒不合下齒就不罷休的架勢。那人慘嚎一聲，滿臉是血。鼻子明顯歪了開來，對面兩個人攙扶著傷者，另一個立馬要上前廝打。這時楊曉拉著秦霄，秦霄也反應過來，立馬撒開步子，狂奔起來。車站附近，畢竟人多。很快，對方也沒法繼續追來。他們兩個人也沒入了人群。 躲避了許久，再回到車站，行李被送到了服務臺，不過，列車發車時間已經過了。他只能改簽。下一班最快的也是第二天了。 兩個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快餐店。兩個人從驚魂未定中稍稍蘇醒，卻不知如何開口。秦霄時不時盯著楊曉的肚子。“我一直找你，沒找到。”“我不方便去了，你父親去過學校，說你懷孕了！”“什么！然后呢？你就信了？”楊曉邊說邊哭了起來：“我一直找你，一開始被關著，后來偷偷溜出來找你，不知道哪里能找你，就在火車站天天等。結果錢包還被那幾個人給騙了。我好不容易偷回來，然后被他們追，差點完蛋。”秦霄把楊曉攬過來，輕輕的撫摸著：“他是你父親，我不能不信吧。他不可能平白對旁人說自己女兒的不清白吧。所以，我覺得你有其他男朋友。”楊曉立馬掙脫開，附在餐桌上繼續哭著。也不解釋。秦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靜靜的陪著。過了好一會兒，大概是餓了。楊曉拿起剩下的薯條雞塊可樂往嘴里猛塞猛灌。然后一副幽怨的眼神看著秦霄：“跟我走！”說完拽著秦霄的右手就往門外走去。 多年之后，秦霄仍然忘不了那個夜晚，他記得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早早出門往火車站趕去，出門后，他曾望了一眼：哦，平江旅社。接著他們就各自分開了。他坐上遠方的列車。楊曉帶著他還未冷卻的熱度走了。兩個人相約保持聯系。那一晚，秦霄知道，楊曉沒有騙他，騙他的是楊曉父親。她沒有懷孕過。她也沒有很多男朋友。秦霄是她曾經以為的唯一的依靠。可是，他沒法帶她走。若是那時，他們一直聯系著，或許有時間有機會規劃著一步步的未來。可是，重逢是在離別時，一個晚上只夠留著記憶，卻沒能勾畫未來。 之后，楊曉的社交賬號明顯被注銷了。他們就這樣失去了聯系。 十年后，校友會的緣故，秦霄又來到了母校和老同學一聚。大家互相吹捧了一番后，又集體聚餐憶當年。吃完喝完又覺得不過癮，找點樂子吧。歡唱幾曲，什么真心英雄，什么瀟灑走一回。什么青花瓷。亂七八糟的憶了當年豪情后。女同學們，被友好的提前送回去休息。男同學們提議整些小姑娘陪酒陪唱。想當年，這些同學們，可是對這種不良社會現象深惡痛絕的。現在，個個都懂的盡在不言中，全憑意會。昏暗的燈光混合著空氣中的酒精，秦霄的大腦有些模糊，眼神也有些飄忽。他突然覺得那一排姑娘里有個長的居然像楊曉。而那姑娘被點過來后，直接越過矜持敬酒這步，立馬坐到了秦霄身上。一旁的同學，連忙嘲笑道：“原來是老情人啊，這么熟。”秦霄一聽老情人三個字，酒醒了一半，一打量。我去：這不是小說情節吧。真的是楊曉。只不過和以前的楊曉不同，她體現的是作為這個職業的專業性。絲毫沒有舊友偶遇的驚詫。更沒有絲毫尷尬。秦霄，借口頭暈，讓她把自己扶到外面透透氣。 兩個人，來到樓道盡頭的一處安全出口的陽臺上。“好久不見”“嗯，你，你在這里上班？”“兼職！”“吃得消嗎，這個下班很晚。”“白天那個上班也晚，陪打桌球的。下午才去。就對面卓瑪臺球室，你明天可以來玩。”“我，我可能明天就回去了。”
“隨你吧。”
秦霄還想問些什么，最后還是忍住了。兩個人回到包廂。里面又是愛的死去活來的歌曲在轟鳴，楊曉的專業體現在體貼入微上，一會兒會幫秦霄擋酒，一會兒會為秦霄倒茶醒酒，恍惚間，秦霄想起了自己現在家中那個無時無刻不抱怨，無時無刻不嫌棄自己的女人。他好想就在這里醉下去，在楊曉的懷里睡下去。
不過，沒有不散的宴席，場子散了。楊曉拿著小費就徑直走了。
和那個夜晚不同，她這次沒有拽著他的手腕去那個小屋了。她比秦霄更知道分寸。她知道十年了，秦霄不會是單身了。
第二天，秦霄和另一個同學約好，讓對方捎自己一程，然后把票退了。他來到了卓瑪臺球室。楊曉并不在，里面的人說她一般下午五點才來。 晚上十點走。
秦霄就在吧臺拿了杯飲料，點了根煙。等著楊曉。昨天醉熏熏的，他都忘了留她的手機號。或許他潛意識擔心家里的那個會查，查多出來的號碼，弄出一堆麻煩事。他會心煩。
不到四點的時候，楊曉來了。她身邊還帶著個小女孩。秦霄有些意外，轉念也不覺得意外。十年過去了，誰都有新的歸宿了。
秦霄客氣的寒暄道：“你的小孩？”
“嗯”
“多大了？長的真像你”
“十歲！”
“十歲，哦。”秦霄又默念了幾遍，十歲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楊琴。”
“她姓楊？那他也剛好姓楊？”
“不，他姓秦。出生地：平江”
“哦，也姓秦，平江？平江是哪個省”秦霄說道一半，意識道好像不太對勁。他記得平江。十年前。他秦霄在平江旅社。所以，楊琴，楊秦。。。
秦霄最后還是走了，他太普通了，處理不來這種事情。最終他也沒留楊曉的電話號碼。這次同學會，不過是臨時路過這條河的橋。他還是得去對岸，河繼續的按自己的節奏流淌。
“有空回來看看。”
“好。”
前一天，同學們散去時，也說，有空常聚聚。秦霄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