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樓下有條小河,今年開春冰化了后,不時能看到三三兩兩的人杵在河邊釣魚。起初并不太在意,也許這就是工業化城市人們放松的一種方式。有一天我們在樓下打球,不小心把球打進了河里。突然才發現這幾個月三三兩兩來釣魚的人里只剩下這一個人是乎每天都在。于是這位釣魚佬用魚桿把球拔到河邊幫我們檢了回來。
我問他能釣到魚嗎?
他說,能的。
我看了看他帶來裝魚的桶說,這么小的魚能吃嗎?
他說,帶回去養一養,能吃。
過了幾天我留意了一下,我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己經下好釣桿,我下班回來他還在。
進了梅雨季來,下了兩次雨,一次下十天,另一次也下了十天。
那天早上我下樓來準備去上班,看到他在擦臉上的雨水。
我說,你那么早不知道要下雨啊,要不要借你傘?
他說,下雨我就回去了。
騎遠后過了一會雨停了。我想釣魚佬肯定沒走,我想讓小孩去看一下幫我證實一下,又怕她覺得我多事。所以他沒走我沒證據,大概不好意意因為要釣魚借傘,我下班回來他仍舊站在原來的位置。
釣魚佬梳著周潤發式的大背頭,油光光,一絲不亂,古銅色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風吹日曬天天釣魚造成的,一說話露出顆大金牙,經常穿著的是豎條紋襯衣,腰間掛著一大串鑰匙。很有八九十年代港臺劇里大佬的派頭。釣魚指的是他當下做的事,所以小孩私下給起了個代稱釣魚佬。
有兩回我下班回來經過他那裝魚的桶邊,好奇的看了看,只有大概七七八八小小的幾條。他就像每天上班一樣早出晚歸,往那一站曲著手臂兩眼放直,河面不動他不動,蚊飛蟲起他不動。正真的釣魚佬,是敢于面對慘淡的魚獲,敢于忍受自然風霜雨雪。